沧海桑田

一切都在变,变得太快了,变得越来越好。

北京的四合院被拆了许多,建起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,成了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;许多农村的田地被压平了,为了奔小康建起了小二层。我的大院也被整改了,现在已经变成了能够容纳几百人口的家园了。与这些一比,那个大院是显得如此不值一提,可我没见过北京的四合院,没住过在土地上建起的小二层,我的童年只有这个还没足球场大的大院。不过我想,大院于我,就应该像是四合院之于北京人,田野之于农村人吧。沧海桑田,只有这个大院在我的脑海中被岁月雕琢的愈加深刻。

太阳依旧不知疲倦地挂在天上,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所以的也来凑热闹了,我正想从这样舒爽的天空找寻彩虹的痕迹,不料一探头出去竟碰到了发小,她准备找我出去玩。我正想着去哪都比在家闲呆着强啊,就跟着她去了。

我发现她带我走的路非常的熟悉,就打趣地问她“你该不会是带我去大院吧”,她说“是呀,咱去年种的那个桃核结果了呢”,我想说大院不早就变成楼房了吗,却忍住没说出口。踏进大院门口那几棵老树装扮成的只为仪式感的“门”,我看见了那个“大院”如今的样貌,大院中间是一棵桃树,我们确实有一次把吃剩下的桃核埋进土里,一连等了漫长的“一个星期”都没有动静,最终也是忘记了,原来它是在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长大。离桃树不到五米的地方有一处“方井”,它只有不到我们的膝盖深,大小只站得下三个孩子,这口井平时会有很多大人来这里洗衣服,没有大人的时候才是我们的乐园,它却有一个我们至今不知道的神奇之处,就是井水永远都是干净的,不论前一天大人来这里洗衣服弄了多少泡沫,第二天的井水却总是清清亮亮的。在大院的最里面,是一块不小的菜地,这附近的人家总喜欢在这种一些什么,引了许多小溪来灌溉,一到冬天小溪全部冻住,我和发小就会来拿各种工具前来“抠冰”,“抠”完再“雕”,雕出一个个看不出模样的小动物一起做游戏,回家前还要恋恋不舍的把它们再放进小溪的那些“冰窟窿”里……

“这里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”,我说着想试图抓住发小的手往大院里走,但竟然没抓住,她抢先一步往里走去,说着:“你看这个砖头,原来那么老大一块,被你一坐硬生生成了两半,你当年的“分量”可是不轻啊”,她笑着说。是啊,当年玩累的我随意往一个地方一坐,那个大砖头不仅硌了我一下,还让我一度怀疑起自己的“杀伤力”来,我当时一激动就把砖头扔进了旁边的一个土坑里。

 

“还记得当时我们最喜欢的“游戏”吗?”她说完,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最里面的菜地,“烧烤嘛,哈哈”,我兴奋地回答道。我们去了最里面的菜地,凭借着记忆中的位置挖出了几个土豆,轻轻一掰就成了好几片,把他们放在一个盘子里,然后我们用打火机点燃了几根小木棍,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,等待土豆变成“薯片”。“好了,你尝尝,我再去找点木棍”,她说着,便去找木棍了。我在这里坐着尝了尝我们第一次成功的食物,这一次竟然没有“糊”。我想叫发小过来尝尝这个“史无前例”成功的“薯片”,竟怎么也找不到,火没有了足够的木棍反而越来越大,烟呛得我睁不开眼,好热啊……

当我再次睁开破了酸涩的眼皮,太阳已经晒到屁股,又是中午12点了……

下午是阴天,我换了一双正在“放寒假”的运动鞋,走出家门,却意外得到了昔日的大院门前。承担仪式感重任的大树现在变成了更加庄严的两头石狮子(或者是貔貅吧),门口的升降杆和刷脸的屏幕让我知道我已经进不去了,透过大门只能看见纵横交错的小路以及旁边井井有条的绿化,那个桃核终究没有破土而出。

不知道将来再过几个沧海桑田,这里又会变成一个“大院”,希望它再次成为人们乐土的时候,那个桃核可以长成一棵桃树,那是我们这一代人传承下去的童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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